“苏氏即将要死了,再说她是个傻子,我令觅良人有何不妥?”
“我哪儿对不起她?她傻了三年,我照顾了三年,如今用她钱财,难道不应该吗?”
正厅内,一袭穿白衣长袍的男人,对着正位上的父亲母亲说道。
同时,躺在地上本是落水奄奄一息的苏锦歌被惊醒。
她发现眼前宅邸宽敞明亮,窗外翠竹轻摇,春风骆荡。
这里不是末世废土时代??
随之大量不属于她的记忆,如海水般涌进脑海。
她穿书了?
她本是一所基地的大佬,小弟为拍马屁,从别人那抢来一本言情小说,割爱献给了她。
书中炮灰女配与她同名,是个傻子,不过不是先天就傻,而是有一年萧子御去赶考,原主陪着,后来所到驿站遭受山匪打劫,原主为给他挣脱逃跑时机,被山匪打了当头一棒,还好官兵及时赶到,要不清白可能都没了。
自那以后,原主就成了傻子,神志时而不清。
萧子御中了探花,官位正七品,婚事却一拖再拖,他觉得原主配不上他。
他一边跟郡主好,一边还贪恋原主的钱,用银子时哄着,用不着就与郡主你侬我侬。
原主是商贾之女,那些钱财是父母死前留给她的,算是嫁妆。
所在地又是郡主封地,逢洪灾、瘟疫,郡主因能力不足导致城中百姓死伤无数,需要大笔钱财重建家园,萧子御为了能娶郡主,这才哄骗原主拿钱。
说她一个女人家,与其让伯父他们吃绝户,不如将钱财早些拿出来,待解决完大灾,定会向皇帝提她之名,也好提升提升她商户女的名声。
可最后,皇帝对郡主颇为赞赏,又说萧子御智勇双才,是为朝廷立下功劳的臣子,官职晋升从五品,封为昌乐男县爵位,好不风光。
萧家多年没有功绩,因萧子御名声大噪,不久后,皇帝下旨赐婚,令萧家准备聘财,不日迎娶咏竹郡主。
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原主半句好。
可聘财数字太大,萧家出不起。
萧子御又哄骗原主,原主拿不出,就叫她把四层酒楼卖掉,原主知道他要娶郡主,怎能同意,他便强行搜到原主酒楼地契书,逼迫原主按下手印。
原主这才闹起来。
当时二人在萧宅花园拉拉扯扯,萧子御将人不慎推进荷花池。
一命呜呼之际,他见死不救,后来是萧子御大哥救上来,可惜原主还是死了。
他却跟郡主双宿双飞。
而今日正是转让地契书之日。
那些记忆冲进苏锦歌胸腔,心底愤恨之意蔓延四肢百骸。
这等渣人,恨不得一枪崩了他!
‘嘭’
萧子御将地契书重重拍在桌上,回头看着地上的女人:“我告诉你苏锦歌,如今我跟郡主婚事木已成舟,你乖乖将地契书按下手印,我还能考虑等郡主嫁进来,你做妾。”
“不然……你与萧家婚事,就只能换嫁我大哥!”
萧父这个时候开了口:“你大哥是哑巴,怎么能让人家姑娘嫁给哑巴?后半辈子如何过?”
“父亲,兄长如今是个废物,你们后半辈子能指望上他?你们还看不清形势吗?萧家以后就靠我了,若是能娶回郡主,定会让我官路亨通,到时候谁还敢看不起萧家?”
就在这时,苏锦歌起身。
“啪”
她扬手朝着萧子御就是一巴掌。
这个王八犊子!
众人瞠目,只见女人面带愠色,原本柔和的眸子变得锐利:“你个负心汗,要不是我曾舍命救你,你能考学那么顺利?”
“你独享功名不说,如今还要抢我酒楼迎娶郡主,竟要我做妾,做你娘的千秋美梦!”
这不是末世废土,要不是杀人犯法,他现在已经在投胎的路上了。
她将桌子上的地契书一把抢回,塞进怀中。
这酒楼对她来说很重要,要是真让了,就没了落脚之处,怕是要露宿街头。
萧子御瞳孔震颤:“你,你不傻了?”
女人那双眼睛不在空洞呆滞,他很快镇定下来:“你出口骂人,简直无理,我要到府衙告你!”
“你还告我?是我要去告你才对!”苏锦歌睨着他,“你用我的钱狂舔郡主,可惜你眼瞎,她能力不足,导致灾祸,这样无用的女人你竟还要指望她祝你官运亨通,我倒要看看你官路能走多远!”
“我还要一纸文书上呈府衙,将你娶郡主的聘财钱,都是哄骗我这个未婚妻的事一字不落说出。”
“还有今日你推我下水,见死不救,看看这样的人,今上到底能不能将郡主嫁给你。”
萧子御脸色青白,惊诧万分,她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清醒了?
萧子御母亲江氏闻言满脸惊恐,起身走上前:“锦歌不可胡说啊,你掉水不是大哥救了吗?子御是真不会水,这你是知道的。”
“不会水是哑巴不会喊人?”
江氏一噎,赔着笑脸:“是是,这事是我们的错,可这云阙酒楼你不是拿走了吗,何必闹上府衙?”
“这本来就是我的!”
江氏笑容僵在脸上:“啊对对,是你的,是我一时着急说错了话,你消消气,你跟子御的婚事,我跟他父亲是万分赞同,但……得等郡主先进门……”
说到最后,江氏声音都小了。
苏锦歌冷笑一声,随后郑重道:“这婚我不结,你萧家我不屑进。”又转头看向萧子御,“你这个烂黄瓜我不要了,从此你走你的阳关道,我过我的独木桥,我们两家老死不相往来!”
“并且,将从前你骗我的那些钱财统统还回来,不然府衙见!”
江氏两眼一黑,脚都站不住了。
那些钱财可不是小数目,娶郡主本就不够,再还回去,这婚还如何结?
人开始抽啼起来:“你若因功名一事怀恨在心,那下次余香县再有这等事,你与子御共同治理不就行了?何必闹得沸沸扬扬。”
是不是子御?”
江氏使了个眼色。
萧子御内心讥嘲一笑,说白了,她是看着自己和郡主贤伉俪同心,救万民于水火。
这等天作之合,她就是嫉妒了。
曾经她子御哥哥长,子御哥哥短的,眼下在气头上,不好硬来。
既然清醒那就哄哄,她还不是会乖乖唯他是从。
萧子御软下态度:“锦歌,这事是我疏忽,那不是忙忘了?下次叫上你,可消气了?”
谁料女人冷哼一声,一点面子没给:“叫上我给你和郡主铺路?你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,想太美!”
“你!”
萧子御一脸窘态,她从来都没有这般怼过他,如今落了场水,怎么就变得牙尖嘴利了。
他轻咬后槽牙,低不下头再说温柔话,又不想退回那些钱财。
于是看了一眼正位上的父亲。
“爹......”
萧隐鹤脸色紧绷的很。
苏锦歌今日这番话,如同打了他一个大大的巴掌。
他萧家如今竟然要用一个女子的钱来巴结人。
这人他丢不起。
只朝着萧子御冷巴巴丢了一句:“该!”
随后甩袖离去。
萧子御更难堪了。
就在这时,郡主踏进门了。